人在旅途之一百〇二：雨中丹分，雾里郭亮

行真

  2016年10月7日，七点一刻，我们乘车至丹分沟的上游。沿路而走可以去黄龙洞，未往，向下，走阶梯入丹分沟。天下棋雨来，淅淅沥沥，我i不由得分外小心。满眼是红郁郁的赤岩。深谷狭仄，赤岩近在咫尺，伸手可触。然而，这种比人类还古老的岩石，平凡而又神秘。隔不远就是精美的石刻，上面是对岩石的介绍。然而，我们步履匆匆，无暇一看。赤岩在这里，蜿蜒曲折。这是一条裂隙，与这里的岩石质地不无关系。由于石英岩脆性大而柔性差，在地壳运动抬升的过程中发生断裂，流水由之下切，终年累月，遂成深谷。
  沟中，流水淙淙，闻之，心清而静。微微抬头，见前方崖壁，岩石凸的凸，凹的凹，参差错落，形同犬牙。至一台，前有一瀑，一线下泻。俯视沟中，红崖绿树，蔚然深秀。下来，路分两条，左行而上，可去黄龙洞；我们右转而下，几百米后至黑龙潭。潭上，即前所见之瀑布。瀑布，不急不慌，不雄不壮，朴实而灵动。这赤崖、崖上的绿树与这清水，互相映衬，和谐一处，竟感觉缺一不可。没有了高崖，山失纵深；没有了流瀑，山沟就没了灵动；而绿树，更是一不可或缺的点缀。以下，崖壁更高，也略略宽阔了些。沟中横卧着从岩壁上崩裂下来的岩石，凌乱无序。
  走了近一小时，沟尽。我有些怅然，这就是丹分沟？这时，雨也停了。出沟右转，百余米，路南有一亭，亭下有一石，青郁郁的，上有圆盘，恰如太阳，右侧有月牙，月牙的背上有一点，三者合起来，仿佛日月星，故称日月星石。石乃天成，不见人工痕迹。日月星巧合于此石之上，而石之开采，也是偶然。这是自然的奇迹，造化的礼物。
  乘上车，走盘山路，约九点半，我们来到郭亮挂壁公路之下。走不远，就进入闻名遐迩的绝壁长廊。这是一条沿山壁开凿的隧道。隧道隔不远就向山崖挖出一个天窗。由此可以俯视洞外的风景。只是今日雾气沉沉，茫茫一片，什么也看不见。过去，郭亮人出去，都是走所谓天梯。也就是一条陡峭难行的石阶路，非常不便。1972年二月二，龙抬头之时，郭亮人有十三人参与了旷世工程——下山隧道的建设。他们以每天前进一米半的速度，开山凿石，在经年累月的敲击中，一把把铁锤有大变小，一条条钢钎由长变短，历时五年零三个月、一千九百二十五天、三十五万九千一百二十五个工时之后，在用废了两千把铁锤、消耗了十二吨钢钎之后，一条长一千三百米、宽六米、高四米的隧道建成了。由于隧道挨着崖壁开凿，望去如挂在崖壁上，故称挂壁公路。我们今天所见之挂壁公路，是二〇〇一年又扩修过的。隧道宽敞平坦，可以行车。不时有客车把游客从山下拉上来。我听着车的鸣笛声，呼吸着车的尾气，感觉不爽。雾小了些，透过石窗，俯视山沟，才知道自己高行崖上。
  我们出隧道，左侧山沟，一坝拦起，碧水莹莹。抬头见对面崖壁，有人来，有人去。我们径直走到郭亮村。郭亮与我见过的山村，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，石墙石壁石房，石磨石碾石巷，这是一个石头的世界。这里也有砖房，应该是近几年才建的。走在古村老巷，心里荡漾着悠悠的情怀。我生于农村，少年时代尤为农活所苦，想郭亮人处这山崖之上，高山之侧，交通闭塞，其生计之艰，比我更甚。念此，我对郭亮人修建挂壁公路、创造了旷世奇迹，更多了些理解、敬佩与敬仰。
  九点半，看看时间还早，我与东枫等往天梯而去。雨又下起来，雾气弥漫，远山不见。我们脚底生风，走得飞快。有人嫌远，不去了。我念及再不走，今天就无路可走了，于是，冒着小雨，身披雨衣，疾步而行。过炮楼，左转，路边，柏树青青，而杨树开始落叶。半个多小时后，抵达天梯。天梯是一修建于崖壁之上的绝笔路，或是由不整齐的岩石垒砌，或在岩壁上凿出石坑，垂直高度约有二百多米。挂壁公路没开凿之前，这里曾是郭亮通往中原的唯一一条古道。处天梯之上，晴天也难以望见底端，今日雾大，一无所见。
  很快返回。将至隧道，右转，过坝，上到崖上。左去有观景台，可观挂壁公路。前去的旅友说，什么也也看不到。我故未往。在崖上人家等车，对面的隧道隐约只见一点，我想起前日到锡崖沟，一司机说，锡崖沟也有挂壁公路，比郭亮的挂壁公路好看多了。若论好看与否，在挂壁公路中郭亮也许并不排在前列。然而，别处之挂壁公路，炸药炸，机械挖，郭亮之隧道，纯以人力为之，其心之大之诚，其志之坚不可摧，足以感天地，泣鬼神。此唯有愚公可比。然愚公之感动上帝，是神话传说中的人和事，而郭亮人开凿隧道，是现代社会的奇迹。这条隧道让郭亮人与外界的联系方便了许多。郭亮人从这条隧道走向外面的世界，有些人一去不返，有些人去而复返。这里游客多了，郭亮出名了，慕名而至者络绎不绝，探奇揽胜者纷至沓来，来了又来的，不乏其人。游客为郭亮人带来了外界的信息，也带来了经济收入。
  预约的车来了，乘上车，沿路而下，11点，抵达南坪村。

凤飞飞

挂壁公路是个奇迹，也是个悲哀，改变世界，不如改变自己，走出大山寻个住处，是个最好的注意。

也许你不记得

万仙山的 雾里看沟，雨中观路，又是一次行程的结束

白水

也许你不记得 发表于 2016-10-24 09:37
万仙山的 雾里看沟，雨中观路，又是一次行程的结束

是的！

清水淡淡

去过，读文，再次回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