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在旅途之一：黄花溪穿越记

行真

    寒假在家，这个年节过得平淡而又平淡。生活衣食无忧，电视随便看，网络随时上，也有新买的书可读，还是感觉生活缺了点什么。妻子生日之前，我就说，送她一次旅行吧。于是到柳泉户外注了册，查了线路。2月11日早上起床后，随便拿上个包，带上点吃的就出门了。7点50分，从淄川出发。坐在车上，白水提议大家唱歌。一个人唱，有时别人就随声附和。望着窗外，我的思绪又回到那过往的旅程。上大学的时候，我只身南下，登黄山，游西湖，逛上海，一介书生，落魄江海。结婚之时，携妻远足。曾漫步骊山之巅，徜徉与华清池畔。半坡遗址留下我们的身影，兵马俑记得我们的笑颜。而后，我们穿行在峨眉山静谧而苍翠的小路上，濯山泉水，戏峨眉猴；宿于庙，听晨钟暮鼓。沿长江顺流而下，三峡的江水奏响离别的旋律，为我们送行。来到桂林的溶洞，那潜滋暗长的钟乳石，把我的心带进悠长的时空；在秀丽的象鼻山边，清澈的漓江水濯我双足，也浸润了我的心灵。庐山东林寺、三叠泉、含鄱口都留下过我们的身影。玄武湖畔，脚步匆匆。还没看够这六朝古都，便踏上回家的行程。此后，出行皆随缘，少有长游。
    9点多，我们来到了泰和山景区的南面。领队白水交代了注意事项，之后，下车向西走，开始登山。
    立春刚过，初春的齐鲁大地，寒气袭人，了无生机。这是放羊人走的路。山路模糊，几不可辨。踏着干涩的枯草。久未爬山，脚步沉重。喘着粗气，胸口微疼。心中多次浮起停下来的念头，而内心深处又有一个声音说，不能停，坚持。精神内敛，专注地迈步又迈步。到了山腰，山坡上山崖陡峭，有些险。转过一道山梁之后，见到了柏树，并不茂密。感觉空气清新了许多，深吸几口气，似乎要荡涤长久以来都市生活残留的浊气，畅快之极。
    来到一座山头的北面，问这是什么山，告曰蛤蟆峰。绕到峰北而下，过柏林，披荆棘，山阴阴冷，时有残雪。在被几片枯叶覆盖的地方，蓦然发现青青的草叶，心中为之一喜。这脆弱而韧性的生命，只要有机会，它就能顽强地生长。也许它并不想展现什么，它就是它，一种自然而然地存在。我们又何尝不然？生命的旅程有多种，像草一样的存在，像驴一样淳朴而快乐，这未尝不是一种智慧的生活！
    又转过一道山梁，见到一到小冰瀑。前行，在一个断崖前，看到倚壁而生的松树，驻足仰首，观而叹之。这些松树，命运就给了它这样一块土壤贫瘠而又少雨水的地方，它要么生存，要么毁灭。没有雨水，它只有忍耐；狂风吹来，它只有摆动。骄阳没有把它烤焦，寒冷没有使它变色。它一天天舒展着枝叶，扩展着生命的领地。这就是它的一生。对此，我在心中默默地献上一份深深的敬意。
    约十二点，行至黄花村。山村不大，只有十几户人家，看不到几个人。淳朴的农家大嫂已经煮好了小米粥，一元钱一碗，我喝了两大碗，香甜极了！前些日子我刚刚洗了牙，吃饭喝水忌冷怕热，有了稀饭，真好！
    午后，继续赶路。通往景区的路不对我们开放，走了一段，只好从山腰返回。下山总比上山省力，但有些地方险，不敢下视，只有背对着山谷，向前一步一步挪动。有时无处下脚，手又无岩石树枝可抓。而行至此，也只有向前一途，因为不可能一个人离队回去。白水指点着新来的驴友们，也鼓励着大家。如果掉下去，轻则受伤，重则殒命。大家放慢速度，小心翼翼，安然下山。
    下得山来，又钻过铁丝网，进入景区。钻之前，我对妻子说：“我要优雅地钻过去。”她也笑起来。钻铁丝网，有点偷偷摸摸的感觉，又有些狼狈，所以这样说，是想从心理上释放这种感觉，找一种能够戏谑地平衡吧。过了铁丝网，我对妻子说：“我终于知道什么叫穿越了，原来要穿过这铁丝网啊！要是从上面飞过去，就要飞跃了。”行不久，抬头望山涧，一条细而长的白色飘带在蜿蜒，这就是黄花溪了。雨季，这里一定是溪水潺潺，清凉怡人。如今是枯水季节，有的地方一片冰封，寂静无声；有的地方则是冰在上而卧，水在下而流；有的地方则是冰消雪融，碧绿的水草随水流而摇摆，姗姗可爱。春寒料峭的时节，山涧虽一，景观则是十步而不同。大概是由于山涧宛转，各处光照与通风各异而造成的气候差异所致吧。
    一路低头，默然而行。尽头在哪里？我不便问，也想问。但觉山重水复，而重复之中自有别异之处。山涧时而平缓，时而起伏。有时陡峭处，耸立的石壁如天门洞开，两侧青山分峙，顿感一种逼人的气势；有时山坡低垂，上接天际，此时仰望天宇，感自身之渺小，有飞天之遐想。走着走着，抬眼望去，一面巨大的白色墙壁矗立在远处，则冰瀑也。可惜我们不是景区的游客，只能远观而不能近玩矣，不亦有憾乎？然，由距离生的美，我们却能充分品味。有了距离，美女脸上的雀斑就可以忽略了。冰瀑倚绝壁而生，仿佛是流动的音符被雕塑了一般，那气势，那动感，扑面而来，摄人心魄。
    下午三点多，出景区，沿着水泥路往西走。约四点，至乘车而归。路上，一山友说：“黄花溪是因黄花村而的名，四月分的时候，黄花村那一带漫山遍野都开满了迎春花，非常美丽。”迎春有多种，这里应该是连翘了。四月转眼即到，那时，我还能再来泰和山观赏这美丽的景色吧？生命在继续，旅途在召唤！美丽的泰和山，再见！

清风迷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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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山

清水淡淡

王若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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