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在旅途之三：十八盘、三界顶、牛角岭穿越记

行真

    2012年2月25日，将近9点，我们的车在博山城以西约四五十里的十八盘停下。这里前不着村，后不着店。下车后，我们向南登山。
    不一会，几十人便拉成长长的一线。今天妻不在，我得以放心往前赶，紧随领队走在前面。雨水节气，无雨可下。气温不升反降，今天是零下七度到三度，太阳好像跟我们较劲似的，不肯出来，有点冷。在这样的天气里穿越，也是挑战。二三十分钟后，身上开始热起来，头上也冒汗了。
    越过两个小山头，有一个同行的驴友指着左侧的山说：“你看！”其实，我已经看到了。那里有一个静静地伫立的人，默默注视我们这群远道而来的登山人。定睛细看，才知道，这哪里是人，分明是一颗松树。这整个山头除此之外，再也看不到别的树。她兀立在铺满荒草的山头上，亲切而醒目。只可惜她不生长在我们穿越的上山上，无缘作近距离的观赏。
    走了一个小时，又一个小时；过了一个山头，又一个山头。体力接近极限。从一个小山顶经过，我登了上去。这是一个方圆只有篮球场大小的山顶，顶上有石，也有稀落的树。距离登顶一二十米有一条山道折而向下，有人走累了，没有登顶；有的边往上走边问：“山顶上好吗？”我说：“登顶，后悔，不登顶，也后悔。”登山，满足自己的好奇心；到了山顶，好奇心得到满足，驱力不在了，兴味索然。不登顶，心里纠结；只要不纠结，也就过去了。山登不完，景看不尽。记得许多年前到烟台去开会，主办方组织攀登东鲁名山——昆嵛山。只有我们五六个人爬到了山顶。下山后，返程的车已经在等我们了。没有登顶的同行者问我山顶怎么样，我戏言道：“不到山顶非好汉，到了山顶傻瓜蛋。”昆嵛山山顶平坦如地，乱草连天，无险可观，但不到山顶，我怎么知道？我们要的就是这股傻气，不傻，怎么体会到行走的快乐？
    驴队走在岩石上，我几乎是第一次这样细细地观看这些脚下的岩石。望着岩石上岁月留下的深浅不一的痕迹，我深深感受到历史的沧桑和时光的流逝。我们经过齐长城遗址——风道门关。齐长城已经荡然无存，湮没在历史的深处，无以凭吊。这里风大，不便久留，继续穿越。
    走着走着，前面一山拦住去路。此山坡度有些大，看上去普普通通。有些驴友从山腰穿过，而我则选择了登山。上去了才知道，这里是博山、莱芜、章丘交界处，有国务院所立的高高的界碑为证。登顶的驴友在这里拍照留念。正要下山，忽有依稀的雪花飘落，纤纤细细的。这是雪花吗？不是雪花又是什么？在山风的吹拂下，这些雪花若有若无，轻而不柔。下得三界顶，在一处高石耸立的巨石旁，侃大山已经支起炉子做饭了。我也跟驴友在不远处的石壁下，背风而坐，吃起便餐来。两个烧饼还没吃完的功夫，就感觉冷得很。赶紧吃完赶路。
    接下来行走在所谓的空中草原上。山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荒草，苍苍凉凉的。夏天这里一定很美吧，我想。走着走着，到了博山淄川的交界处，有一界碑立于此。有位驴友照相，我一看，她是站在界碑后面淄川的土地上，而界碑上呈现出的是刻着“博山”的一面。如果别人见了照片，还以为人在博山呢。想来也蛮有意思的。
    又来到一座山前，同行的驴友从旁边下去了。我还是选择了登上去。走着走着，已经有柳泉户外的驴友在山顶招呼起来，我也来了兴致，加快了脚步。不久来到山顶石壁之下，仰观石壁高而险，无法攀登。只好从右侧盘旋而上。虽然避开了正面，这侧面的路也非常陡峭，我或抓树，或扶石，手脚并用，奋力攀登。不久就来到山顶之上。木头跟另外一个驴友在这里悠闲赏景呢。这座山险而又不太险，刚好攀登，裸露的岩石透露着一种刚性的美，沧桑的柏树让人感受到生命的坚强。在此山上遥望东南，但见天高云淡，山岭起伏，一峰耸立，而峰上界碑依稀可见。驴友说那就是我们登上过三界顶。因为从这里远眺此山，高而远，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。低头俯视，看到又有几个驴友走到我们所在的山之脚下。我们扯起驴嗓子，大声呼唤：“上来啊！”索性等着他们，也休整一下。猎人等驴友上来了，我们一行八人开始下山。
    向北又折向西，走在一条高低起伏的山岭上。这就是牛角岭了。这岭倒像是鱼脊一般，有些窄，好在两边都是松柏，并不让人害怕。没想到在牛角岭上又见到一块三届碑，这次我们是到了章丘、博山、淄川的交界处了。猎人在此处为我们拍了照片，只是照片上没有他。这一路上，他边行走边拍照，留下了许多精彩的瞬间，让人深为感动。
    下得岭来，抵达牛角湾。只见这里修了一个小型的拦水坝，从山上下来的水在这里汇成一汪碧水，水面结冰尚未消融，那清澈的水体所呈现出的诱人的蓝色，让我的心也纯净的起来。牛角湾中有一个小岛，可步行而至。上得岛来，只见这是一个供奉仙佛的所在。其庙堂之小而又有模有样，我从未见过。供奉的殿堂高不过一米，周围石栏环绕。有一座是观音的，有一座则是碧霞元君的，另外旁边还有一个是祈愿五谷丰登的，一佛一道一神。借这方寸之地，也可一窥中国人博大与包容的精神世界。从另外的层面看，中国人谁都不想得罪，管他是那路神仙，只要能带来好处（哪怕是潜在的），信一信又何妨？这是不是也说明，我们中国人骨子里其实是很功利的？我不得而知。
    车从镇门峪开来接我们了。这次我们这一小队从牛角岭下来的驴友，欣赏了牛角湾，就来不及观赏镇门峪的水景了。青山不老，绿水长流，以后，还会有机会的！

清风迷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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