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在旅途之七十：虎奔狼窜——记大峪口、黑山、长岭、风门道关、镇门峪之旅

行真

    2014年9月27日，8点差一刻，乘车至博山区大峪口。本来应该继续前行，过涵洞，走三棱寨上山。大家都没来过，车停早了。
    跨过小桥，沿山脚下的路向西，往东南上山。大峪口村的南山，与虎山隔谷相望。野草满山，淹没岩石。山坡陡，小路隐约，可见从这里爬山的人不是很多。上来就是大坡，着实累人，我们都爬得汗水涔涔。天阴沉沉的，没有风，不解热。远远望见几丛黄栌的红叶，亲切，清新。这是我今年所见红叶的第一抹绚丽的色彩，这里的黄栌红得这么早？心中喜悦。边走便看到，黄栌大多的叶子都还绿绿的。驴子们好像都留着点力气，我走到前面来了。上得山来，心情大好。沿着山脊往东南走，走过几个山头，忽觉挂山橛怎么到了右侧后方，转过山，奔挂山橛而去。挂山橛山呈南北走向，山体庞大，南北耸起，而中间也有一座耸起的小小山峰，就像插上了一个橛子，叫挂山橛，再形象不过。正往北走，还没到挂山橛，飞鸿从对面回来了。他说，我们一开始走错了，要是再奔挂山橛而去，就下山了。只好又往南走。不记得在这里等着，一同前行。
    阴沉的天有些明亮了。走在岭上，看山岭连绵，沟壑纵横。山谷中，那成片的暗红色的，就是村庄了。我们走在黑山之上。这黑山，平实的就像北方的一个普普通通的汉子，说不上什么特别之处，看不到高峭峻拔之峰，岩石质地不坚，颜色暗淡，土不拉叽，不养眼。只是有时，我走过一段山岭，回头的时候，见一段岩壁层层叠叠，矗立不倒，方觉得这种岩石的存在也自有其理由。对登山者，那山峰越是伟岸，奇特，非同寻常，就越是能激起攀登的欲望。这里奇峰难觅，有点爬头的，我就纵身而上，不惜体力；遇到平常的山头，我就收敛起自己的性子，跟着老头从山腰绕行。这绕行有时也不好走，必须用手分一下阻挡的树枝，才得以通行。
    忽然，前面的景色越来越野，灌木丛生，草儿疯长。荆杨算得上山里最普通的灌木了，花期长，花型小，紫色的花很不起眼；现在荆杨已结籽，籽穗青黑，有些丑陋。很多树依然碧绿，柏树不用说，桃树，连翘等等，绿叶满枝。因此心里并不觉得荒凉。看看这里的野草，真是野得很，每个生命都自在而生，自为而长，路也几乎被草淹没了。疯长了一年的野草，开始失绿，给人以沧桑之感。
    往南，走进了一片幽暗的树林。不记得他们停下休息，见有驴友上行，我也随之而往。不急不燥，在树林中悠然而行。这片山坡上，以柏树为多。柏树很密，阳光难得漏下来。这为不喜光的草的生长提供了条件，加上这里潮湿，草就躲在树下潜滋暗长。在这个季节，碧绿色已经少见，而大片的碧绿的颜色，更是难得一见。置身其中，不像是北方的山地，倒有点南方的丛林。今年山东的雨水较往年为少，这里却是泥土湿润，草木茂盛。忽然看到有植物开着黄色的花朵，花小叶大，清新柔美。又见灯笼果，在东北叫做“姑娘”的。这灯笼果真多，而且是红的，已经熟了。我一看，心中高兴，摘而食之，其味苦涩。这是灯笼果吗？在东北吃过的灯笼果，味道甜美。心下狐疑，不再敢吃。又见葡萄藤腾空而起，缠着柏树，长得正好。前面的山友不见了踪影，后面的山友没赶上来。穿过树林，左转，走几步，忽闻人声。原来，老头、烟花他们回来了。说是走错了，应向右走。一起向西南走，这里的路，有几处就在连翘下。连翘在这山岭边，密密地生长，在上面抄起手来，下边形成一段几十米长的洞，正好容人穿行。不过，必须弯腰低头。那时也不想别的，弯腰就弯腰，低头就低头。回头看看江山跟烟花，在我身后，踏着枯干的落叶，急速而行。若是春天，这些连翘开满了花，人在花丛中穿行，岂不更有韵致？过此不久，又遇到一个连翘洞，与前不同的是，这个连翘洞还向右拐了一个弯，更见幽胜。走出灌木丛，不久，又进入了柏树林中，只是这里平坦了一些，林中的落叶很多，褐色的落叶使地面上绿色的植物更显水灵与精神。有几个驴友走到树林中，边走边找起了蘑菇，江山找到了两个大蘑菇。今晚，他可以品尝野味了。
    前行的路上，有时是一片低低的青草，有时是一片颀长的黄草。有一种草过去山里人割了用来做屋顶，叫什么来着？老头不记得，烟花也想不起来。赶上江山，说起来，他说，这是黄莓草。用黄莓草做屋顶的房子，冬暖夏凉，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人建这样的房子。黄莓草已经结籽，今日无风，金黄的草秆静静而立，显得安详而坦然。咋看之下，这条走廊简直就是黄莓草的天下；细看，草中有花，红的，黄的，紫的......旁边的树林，因为潮湿，树身长满了淡淡的青苔，泛着微微的绿色。藤曼植物野性大发，肆意攀援，爬到别的树的头上，去争夺阳光。在这样的地方行走，如同赴宴，我的心也被浸润得丰盈。
    接下来走在宽阔而少植被的路上，宽可以行车，有车辙的印迹。这里四通八达，山丘起伏，我们往左又右转，越走越低，看到一牌，向北指向孟良寨农场。我们向西，走了一小段硬化路面，抵达齐长城的遗址之一——风门道关。说是风门，一点不假。今日别处感觉不到风，这里却凉风习习，秋风送爽。大家都饿了，由此北上，登上一个山头，停下，在石板上野餐。我今日轻装减负，只带了点饼与水，跟烟花和老头蹭饭吧，他们美食家，出坡不肯亏待自己，所带食物既丰且美。太阳出来了，这里无树以遮荫，有些热。
    午后出发。老头说，先慢走一段，别胃下垂了。这正和我意。吃饭之时，腿得以休息，这一起步，膝关节有些痛感，走一会儿感觉不到了。脚又疼起来，疼也得走，至此茫茫山野，总要走到公路，才能上车而回。从西厢可以下去，老头说，从西厢下要走一段公路，跟到镇门峪差不多，那咱就奔镇门峪吧。
    不久，遥望一山特出，上有房。那就是三界碑山了。至近前，没有攀登的欲望。绕之向北，经过一片怪石丛林。两年前，一个冬日的周末，我曾在这里的一块石头边避风吃饭。那时领队还是大山。向西走，我曾跟妻一起走在这片山岭上，如今，与妻已远隔重洋。这世事如水，总在变动，人所能做的，也只有随波逐流，把握好眼前的这一刻，如此而已。
    我走在烟花和老头前。云遮日隐，光线转暗，天空阴沉。老头说，得加快速度了。我说，我快不了，你们快吧。我不是不想快，脚不争气，有心无力矣。烟花紧随老头，下去了。我勉力而行，尽量不落下太多，不知不觉，走过了西厢。再往前，陌生中也有一点相熟。唔，也曾走过的。又过两界碑。这一段路，山上尽是低矮的野草，有些带着些微的紫色。江山赶上来了。前面有一大山，绵延西去。有五六个驴友在山的那头，正往山下走着，看上去，就像一幅山行的剪影，很有意境。老头和烟花在山的这头的山脚下，忽然不见了身影。我们至山之近前，见有从右边绕行的路，老头跟烟花一定切了过去，我一路狂走。江山加快速度，下去了。白云赶上来了。走山的北面，植被又多起来，天变得昏暗，不会下雨吧？心急脚快，有时就小跑一段，也顾不上脚疼不疼了。过一山口，向北还是向西？大声呼喊，回音在西，向西而去。转而往北，植被减少，视线变好，就看到了高高耸立的高压线铁塔，那就是镇门峪西的山了。快步如飞，渐渐下山。不久，下到镇门村，至大坝前。时下午三点二十分。除去吃饭时间，走了7个小时，约二十三四公里。尤其后一段，不是快步，就是小跑，有些虎奔狼窜的味道。
    我们到镇门峪的时候，飞鸿还在不远处的饭店喝酒。他用时不到五个小时就到了，自是驴中好手。我后面还有几个驴友，第一次出坡强线，走了个够够。体质有异，旅途，便有了快慢；志趣有别，风景，便有了不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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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赞一下，哥哥，你辛苦了，谢谢你为俺照那莫多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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