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在旅途之八十：访友美国田纳西

行真

   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缘分

    去美国前，妻跟我说，我们是不是去看看比尔跟珍妮，如果不去，我们以后可能会后悔的。我说，那就去吧。去一趟美国不容易，不见见比尔跟珍妮，心里过不去。
    比尔跟珍妮是一对恩爱夫妻，已经七十多岁了。年轻时，比尔当过海军，一天给珍妮写一封信。珍妮的爸爸没看上比尔，对女儿说，这人简直是在浪费邮资。然而，比尔的执着最终赢得了珍妮的芳心。他们育有三个孩子，一儿两女。小女儿出生后，比尔像一个哲学家一样对珍妮说，所有的好事都有结束的时候，我们是时候该停止要孩子了。现在，他们膝下儿孙满堂。大孙女正好跟我的女儿同岁。我们两家的缘分，来自珍妮的爱心。约翰城坐落着一座高等学府——东田纳西州立大学，珍妮乐于助人。我的女儿有幸结识了他们夫妇，住在他们家。每天上学都是珍妮开车早送晚接，有时珍妮做好了饭，让女儿一起吃。这样的生活持续了整整一年。对珍妮和比尔的付出，我们深深感激。
   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重逢
   
    一月七日，我们从波士顿乘坐飞机还没起飞，比尔就从家里出发了。我们飞到Charlotte，比尔开了近四个小时的车，也赶来了。还是记忆里那个熟悉的比尔！三年前，他曾到过中国，在我家小住。我们非常相像，都个不高，有些秃头，不善言谈等等。他说，我是他离散多年的兄弟。我不敢称其为兄，因为他比我大很多。他今年七十多岁了，他的儿子比我小几岁，我称他为叔叔还差不多。比尔开一辆本田车，后面有两排座位，坐着宽敞。三个半小时后，我们抵达比尔的家。我们到家时，珍妮做礼拜去了，还没回来。约一个小时候后，珍妮回来了。晚饭早就准备好了，落座就餐。
    饭后畅谈，道生活琐事，叙别离之情。比尔和珍妮是一对恩爱夫妻。在这个家庭，珍妮是灵魂，比尔是身体，身心合一，阴阳和合。比尔把妻三年前给他们制作的贺卡从电脑里调了出来，还有他们去我们家照的相片。珍妮提到了我内弟一家，记得他们小孩的名字。内弟的妻子当医生，珍妮曾经织了好些小帽子，让我女儿捎回来，送给她的病人。这事珍妮早忘了，若不是妻提起，珍妮无从记忆。比尔能叫得出我的名字，而且，他还知道我的母亲去世的事。这里已经成了远在异乡的女儿的另一个家，当身心疲惫的时候，可以依靠，可以休息。有一次，珍妮打电话问女儿，想吃什么，女儿正好病了，也想吃点好的，让奶奶疼疼自己，珍妮开车把中国烧卖送到学校去，同宿舍的同学见了，又羡慕又嫉妒。我英语不好，女儿对他们讲述我过海关的经历，他们开心得大笑。
   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参观女儿母校，看篮球比赛

    一月八日。上午拉呱。家谱。端详家居。
    下午，来到东田纳西州立大学，比尔开车，拉着我们在校园里转悠。这也是比尔的母校，他学了两个专业，法语和地理，获得了两个学士学位。可惜我英文不行，不然，我可以就美国地理好好向比尔请教。像许多美国大学一样，这所学校的校貌平实、自然，没有高楼大厦，最高的楼不过五六层，而学校里却有许多有真才实学的专家学者，传道授业。女儿就在这里遇到了她敬爱的老师吉姆。吉姆是这所大学的教授，是心理治疗流派完形疗法的重要传承人。我们到学生宿舍看望一同事的女儿，交流了一会儿，跟我们下楼，与比尔和珍妮道别。珍妮表现了她一贯的助人风格，说，很高兴你来见我，你需要什么帮助，可以告诉我，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。她说这话时语速比平时稍慢，吐字清晰，掷地有声，真诚而不虚，热情而有度。
    晚饭吃的是蒸肉，烤牛奶土豆和煮青豆，都是第一次吃。吃饭时，桌子上有jelly，胡椒和盐，随便用。饭后，我们一起去一所中学去看篮球赛。珍妮的外孙卡特是客队的球员，今晚要上场打球。我们驱车约四五十分鈡，才抵达比赛场馆。夜色已浓，看不清篮球馆的外形，走到里面，球场看台的对面墙壁上有英文的标语，几个词是courtesy、integraty、persistence、self control，并不醒目，涵盖了篮球文化的精髓。比尔支付了这次看球的费用，每人三美金。这时，场上进行的是女子篮球队的比赛。看台上已经有了不少人，来看球的都是家长亲友和篮球爱好者吧。看台位于篮球场的一侧，并不是很大。一会儿，传来说女队客队14号是卡特的女朋友。我一看，高挑的个子，在场上非常显眼。女子比赛结束后，男队还没上场，这时球场是孩子们的空间。一二十个孩子纷纷跑到篮球场上，或运球，或投篮，玩得不亦乐乎！孩子们打球时，放松，专注，快乐，看着他们你就知道，美国篮球这项运动为什么长盛不衰、称霸世界。这是初中生的比赛，女球员受制于力量的缘故吧，三分球几乎一个没进。女队虽你抢我夺，进球不多，客队得了三十多分，主队二十几分。男队上场，气势由柔变刚。这些初中小伙子，个子并不怎么高大。卡特在客队，穿一身蓝装，司职球队中锋，或投篮，或传球，迅速而准确。一开始，两队比分胶着，第一节过后，客队比分开始领先，半场结束，就获得了十分的优势。每一节后，随家长来看球的孩子们及时登场，看着这些孩子们，小的也就五六岁，大的有十多岁，他们就兴奋地上场，投篮，运球，他们的脸上写着开心，快乐。他们的不是生活在各种各样的考级中，不是生活在学业的压力下，才有如此天真、快乐的神情。这才是篮球运动的本质！男子球队比赛场上有碰撞，有跌倒，但没有冲突。两人同时把球抱住的情况，总有十多次，这在NBA比赛中也是不多见的，可见双方队员拼抢之激烈。四节比赛结束，比分定格在四十四比二十三，客队取胜。客队的投篮显然技高一筹，光三分球有六七个的样子。
    赛后，卡特来跟我们见面。他身材高挑，略显单薄，他友好地跟我们每一个人问候。球场上的他生龙活虎，此时却有几分腼腆。说起卡特，珍妮有说不完的话。珍妮说，卡特的理想是成为NBA的球员。比赛后，珍妮对卡特在这场比赛中表现欣赏有加，卡特对珍妮说，姥姥你不知道，我没有什么（了不起），我只是做了这个位置该做的。也许，假以时日，他驰骋在NBA的赛场上，谁知道呢！
    出得球馆，往下走，台阶将近，珍妮忽然跌倒。刚下台阶，我就提醒妻子，扶一下珍妮，我正担心珍妮这样也会跌倒，果然就跌倒了，我在她身后，赶紧相扶。我感觉她还没完全触地吧，使劲架起她来。问她怎么样，还好，没事。比尔开车回家，转了一个圈，从一个小镇经过，这个小镇以经常举办说故事比赛而闻名。在车上，外面黑乎乎的，我不辨东西，不分南北。路曲折起伏，路边并没有路灯，指示牌用了荧光粉之类的的材料吧，遇光则显，无光则暗。半小时后，车行驶在灯光的海洋里。街灯并不绚丽，朴实无华。街道两边的楼房看上去也并不高大，美国的这个小镇之夜，安详而透明。比尔特意绕道，让我们看一看这个美国小镇的夜景，我们还是很感谢的。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拜会吉姆

    一月九日晨八点，比尔送我们到一家餐馆。今天，女儿约了她的老师吉姆一起吃饭。我们先到，略等片刻，吉姆来了。他一米九几的个子，打过招呼之后，他请我们吃饭。路上曾经讨论这个问题，谁请客？在中国，家长见到孩子的老师，尊师重教，自然是家长请客。在美国得看情况，也不一定，因为吉姆老师是这里的主人，可能要尽地主之谊，而我们人多，要是让他一个人出钱，也显得多了点。吉姆来后，说是请我们吃饭，我们也没有推辞。这点，与中国又不一样。在美国，并不是花钱就不好，也不是不花钱就一定好，这其中的拿捏，用不着过虑。
    女儿跟吉姆说话，妻子偶尔说几句，我听不懂，一言不发。吉姆神情轻松，说话随意，举止洒脱，谈笑风生。吉姆对女儿学业上的帮助很大。这位完形疗法的传承人，将完形疗法的精髓，倾囊相授，悉心指导，鼎力支持，在以前的聊天中，女儿多次提到吉姆老师，从她的神态上，我们感受到的她对于遇到吉姆老师的幸运之感，她以有吉姆为师而深感自豪。好几年了，我们也一直想见见这位深深影响了女儿的学业和做人的老师。
    谈兴正浓，比尔来了，我们结束了这次愉快的交流。比尔驱车半小时，到附近的一个小机场接山汉。山汉也是比尔家的常客，我并不清楚他跟比尔的缘分。这位从东田纳西州立大学毕业、目前在弗吉尼亚大学一所分校任教的小伙子，已经工作四年了，也保持着与比尔一家的联系。比尔见到山汉的第一句活是：“Well come to home!”对来自异国他乡的学子，比尔和珍妮待之如家人。他们带给人的，也是家的自在、温暖和全然的接纳。
    午餐在一家餐馆吃。以前，我看着菜谱就头大，今日耐心一看，也看出一些眉目来。凉菜和汤菜类、三明治类、汉堡包类等等，我要的是汉堡，夹了牛肉辣椒和别的，女儿倒是喜欢我要的汉堡包的味道，再三尝尝。饭罢回家，一会儿，一家美国人来看房子，有一个年轻人要再比尔家住宿，一家人都来了。看罢，坐下来小聊，我几乎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。从表情上推断，他们谈得很愉快。我们一家人也被珍妮隆重介绍。
    午后小睡，竟至天黑。在这里我们是自由的，自在的，愿睡就睡，愿起就起，愿吃就吃，愿喝就喝。晚上，有猪肉，芸豆，煮玉米粒，我很奇怪，这个季节还可以吃到鲜嫩的玉米粒。在我的家乡，鲜玉米都是整个煮了吃，熟透的玉米粒都难剥下来，这鲜玉米粒怎么弄下来的呢？比尔比划着说，有专门的工具。玉米大概是用牛奶煮的，飘散着一股奶香味儿。
    晚上闲聊，年轻人与爷爷奶奶相谈甚欢。珍妮做了苹果派，我本已饱，对“派”好奇，要而尝之。这种用糖、苹果和奶制作的食物，是太甜了，我真吃不来。女儿要泡茶，用英语问奶奶要不要，珍妮说：“I do。"比尔说：“No。”轮到我，我下意识地说了句：“I do."众人一阵欢喜。茶为乌龙，并不合我的口味，凑付着喝吧。后来，我们一起玩jenga。这钟游戏的玩法是一种将积木垒起来，然而后抽下面的积木向上垒，直到不能再抽。在活动中，每个人的个性都有展示，比尔沉稳，山汉小心，女儿耐心。我喜欢恶作剧，弄出点怪声，吓吓正在抽积木的人，也不免好为人师。在生活里完全泯除老师的身份，是不容易做到的事情。在大家的惊呼中，积木变高，倾倒两次，后来就达到抽无可抽，垒至最高的境界。
   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吃中国饭

    一月十日。起床后独自在一楼的客厅里。比尔下来了，称我为他的my brother，我一时不知如何回应，只是傻傻地站着。孩子们起得迟，吃饭的时候，怕是十点了吧。山汉告别而去，他所在的大学快开学了，要回校开始工作。中午，女儿的同学请她吃饭，比尔和珍妮请我们去一家中国餐馆吃饭。妻说，就在家吃吧，出去吃要浪费钱的。珍妮说：“出去吧，不贵。”每个人的菜与饭都盛在一个盘子里，每个人要的饭菜都不一样。我的饭是一小碗大米饭，菜是虾炒西兰花，还有几片红萝卜。连小费一起，每人五美金。走之前，珍妮与妻子就在聊，抵达餐馆后又聊个不停。当然，孩子是他们的中心话题。珍妮和妻子有一个相同点，就是喜欢与人交流。
    比尔的家是一座二层小楼，但从南面看上去像一层的房子。房子前是一片泛着绿色的长方形草地，草地中间有两株苹果树，有些树龄了。若不是珍妮说，我认不出这是苹果树，因为冬天掉了叶子，而树身上有许多干的苔藓。显然，只有这里阴雨天比较多，苹果才会如此。草地前是一条柏油路，由于不是主干道，车很少从此经过。在房前花园的两侧，还有两株橡树。西边的橡树尤其高大，树身有三抱之粗。树上还有一只松鼠，轻灵地爬来爬去。在深深的冬天里，草地上的草还绿着，橡树的落叶落在地上，呈现着古铜色。珍妮带我们走到东面的大树下，树下有个玩具女孩，小小的，黑发红衣，珍妮指着她说：“这是小仙人，这里有个门。”她一脸认真。她说，她也跟比尔这样说，跟孩子们说，比尔笑她天真，她不以为然。看着她，我想，一个充满童真的老太太，是多么快乐和幸福啊！
    晚上，聊到很晚。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基督文化之初体验

    一月十一日，吃过早饭，珍妮开车去拉着我们去教堂。下车后，珍妮很高兴地把我们介绍给她的朋友们。教堂很大，分上下两层。我们来到一楼一间房子里，这里有两排纵向的长桌，已经坐了十几个人，我们落座后不久，牧师来了。他高高的个子，穿着衬衣，打着领带，表情轻松。他让每个人拿出随身携带的圣经，读一段，讲一段。他随时提问，听众或问或答。有的先举手，征得牧师同意后提问，有的则直接说，整个过程安静，有序，舒缓。我沉沉欲睡，用意志坚持着听，基本听不懂，那一个个的英文单词对我似乎成了催眠曲。打瞌睡不礼貌的，为了抵抗睡意，我用手掐自己的大腿，让痛感冲击神经。约一个小时后，这场折磨终于结束了。
    走出讲经室，感觉轻松了些。上到二楼，遇到比尔。珍妮把一位长者介绍给我们，他已经九十多岁了，视力不好，子女不在身边，是比尔把他接到教堂。珍妮说，也有其他人愿意接送他，但他喜欢坐比尔的车，因为比尔的车宽敞，坐着舒服。在这里，我们遇到了很多珍妮的朋友，珍妮都极其热情地向他们介绍我们。这是礼拜的场所，正中有十字架，两边是梯形。梯形的侧面上各有一块大屏幕，每一块屏幕交叉正对着两边的教众，看起来很方便。教堂大厅里有一排排的连椅，整齐而干净。座椅也极其舒服。主持人讲几句后，信众开始唱歌，歌词是英文，与乐谱一起，显现在屏幕上。大家看着屏幕歌唱。基督教的歌曲，我是听过几次的，那种咏叹与起伏，有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。对于寻找心灵依托和归属感的人来说，没有什么艺术能跟基督教的歌曲相比——把寓教于乐的功能发挥到极致。
    有一位牧师登台，他说欢迎我女儿全家来到这里。在这样一种场合、以这样一种方式受到这样的欢迎，是值得高兴的。牧师早就认识我女儿。我对任何宗教都持一种开放的态度，我相信如果耶稣遇到佛陀或老子，他们都可能倾慕对方并成为朋友，而不是相反。唱了几首歌之后，牧师开始布道。我听不懂，看他们发放的一页材料，用手机查我看不懂的单词，用我的方式了解这个基督世界。我不是基督徒，我身上也许有那么点基督精神，才会来到这里？我不知道。我是什么，不是什么，那些割裂的、独断的看法，与我无关。与先前的讲课不同，牧师布道是一言堂，在这样一种场合，没有质疑，没有排斥，听众只有倾听与接纳。约两个小时后，礼拜结束，大家跟认识的人或打招呼，或攀谈叙旧，语调轻松而柔和。一些跟珍妮相熟的人，也跟问候我们，不时听到：“Nice to meet you!”我也这样回答，或者就说：“Me to!"比尔又送老人回家。珍妮目送老人离去。她说，我们要活到这个年纪，希望活着爱中。我想会的。她和比尔这样有爱心，乐于助人，这会让他们的生命之河，变得宽广而深沉，流动得更加顺畅。
    回到家里，我对珍妮说，我要拍几张照片，拍拍这个家，作为留念。珍妮愉快地答应了。我们先来到房子的背面，这个我凝望了无数次的花园。这是珍妮一家的花园，大致呈方形，有四五百平米大小。此时，花园里并没有花，而是一片绿地，几棵掉光了叶子的树，默然以立，让我惊讶的是，树上有几个用木头做的小房子。珍妮说，这是从商店里买来的，买来时没上油漆，她就让孩子们涂抹上油漆，木房子在孩子们的手中变得漂亮起来，这是多么美的教育啊！珍妮说，冬天，他们在木房子里放上食物，鸟儿们为了争夺食物还打来打去，很是热闹。这些细小的事情，无一不体现着这对夫妇的爱心与善良。花园的北边是木板围墙，东西两边是围栏。珍妮说，沿着篱笆，夏天会长出许多花来，非常美丽。花园里有一小块区域，被珍妮开成了菜地。我想，设若我有这样一个花园，我会不会全开成菜地？种上各种水果和蔬菜，一年四季，果蔬不断。而美国人，看不到这样做的。花园的西边，有一小木屋，简直就是现实中住房的微缩版，不足一人高，两臂长，不能住人。做什么用呢？珍妮说，那是孩子们玩耍的地方。花园的东南角是一个小小篮球场，也就不到标准篮球场的四分之一。一个篮球架立在一侧，这是孩子们快乐的地方。
    休息，睡了个够。起来后又开饭了。珍妮又玩出新花样，我们吃了sausage，还有ham。这ham，腌制得特别好，嚼之有味，其味甚香，不甜，微咸，深称我心。还有一种青豆，煮得烂烂的，带着原有的香味，让我胃口大开。
    晚上，教堂有一个研讨会，妻想去，我亦往。我们没有乘车，而是步行，想散散步。至教堂，时间尚早，就穿过停车场，来到教堂北边的草地上走走，边走边聊。这教堂周围也是房子，稀稀疏疏，停车场比教堂大好几倍。人们来这里参加宗教聚会，都是开车。教堂周围的环境，整洁而安静。车虽多，而不闻笛音。时间差不多了，向教堂走去，正遇上珍妮。一同进堂，落座后，又是唱歌。不久，一人上台演讲。他谈的是worry，他一边讲，屏幕上一边放着幻灯片，借此，我大致明白了一点大意，担忧就像一条巨蛇，吞噬着人们的心灵。他强调的是信仰的力量。今晚的活动形式与其说是研讨，不如说报告，大家只是在听，没有参与，也没有讨论。约一个多小时后，研讨会结束，大家平静地离去。妻问珍妮，走着回去安全不？珍妮说没有问题。他们开车回家，我们步行而归。回家后，珍妮又做了“派”，这次不是苹果了，放了草莓什么的，甜极了！
   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 送别

    一月十二日，吃过早饭，比尔开车送我们去Charlotte机场，珍妮也一同前往。Charlotte是北卡莱罗纳最大的城市，距离田纳西比尔所在的约翰城有三个半小时的车程。看比尔开车这么长时间送我们，于心不忍。出发前，下起了微雨。路上，看着窗外，山岭起伏，云雾缭绕，想起李白的诗句“浮云游子意”。今此一别，不知何日再踏上这片充满了爱的纯净的土地。念及此，不禁怅然。十一点多，抵达Charlotte机场，拥抱道别。我对珍妮说：“I miss you verry much!”对比尔说：“I will meet you again!”

208

一种幸福的味道

江山

{:soso_e179:}友谊.亲情都值得回味

小小毛驴

两家人深厚的友谊，热情友善的珍妮和比尔，愿两家人友谊源远流长！
是驴行八十了！

心静茶香

字里行间流露着“有朋自远方来,不亦乐乎?”的感觉，很亲切。

凤飞飞

尽可能的让孩子出国留学，学的不仅是知识，还有许多做人的道理。

闲人

{:soso_e179:}{:soso_e179:}珍惜友情.亲情

闲云

异域文化，包罗万象，其中有好多值得我们学习和思考的

秋月

行真老师原来是去美国了，羡慕啊羡慕！行真老师在国外也被一种浓浓的亲情包围着，是不是不想回来了。{:soso_e113:}

银杏

爱无处不在，在异乡他国，爱依旧浓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