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在旅途之六十九：秋草秋声感秋行——记从九龙峪到蛟龙村

行真

    2014年9月20日，一个秋天的周末，我们乘车向博山进发。
    已经有二个月不曾痛快地出坡了。出行前看帖子，柳泉强线的领队变成了不记得。路上，问起大山，不记得说，大山病了，中风。我听了，心情沉重。像大山这样热爱户外的人，到如此境遇，如野兽陷于围栏、飞鸟困于笼中，滋味不会好受。而我呢？我能走多久？又将走向哪里？我又会在走过哪座山之后，停下山行的脚步？对每个驴子来说，这一天都会到来，都将面对。我想起了孟浩然登上岘山的感慨：“人事有代谢，往来成古今。”
    车往南出博山城区，不久下车，顺着山谷望南走去。路，好走得很。一石碑矗立，过去一览碑文，原来是周姓后人为纪念先祖所立。在一边休闲的老人愉快地为我们指点路径。继续向南，由于有露水，驴子们都沿谷而行，迟迟没有左转上山。忽然看到一座石牌坊，上书“九龙峪生态园”。这里是九龙峪？没见过。心里疑惑着，前行，不断见到坟头，心里禁不住有些叹息。至最南端，转而向左，山谷中有大片的梧桐树，桐叶稀疏。刚一爬山，就见路边的酸枣树上，结满了红红的酸枣。我随手而摘，送进嘴里，酸甜可口。只是这酸枣小得很，有味而少肉，不解馋。不能留恋，摘几个吃就赶路。
     忽然看到有人在这里结网。
    “干什么呢？”
    “捕鸟。”
    “捕什么鸟？”
    “画眉。”
    “好逮吗?”
    “不好逮。”
    不久，我们走上山岭。看天开地阔，群山起伏，心注于山，山荡我胸，不禁爽然。有人大声呼喊，驴性尽显，畅快胸怀。
    过一小屋。向东，青草丰茂，而酸枣树更多。累累的酸枣让驴子们纷纷止步，一摘为快。这小小的酸枣也算世间珍品，仁可以养心，可以安神。只是这酸枣树上托刺多而锋利，不小心就扎到手。我摘了一些，追赶队伍去了。
    忽然，前面的人说走不通了。转而向南向西又向北。在山岭上，有两眼井，其一还有水。只见羊粪，不见牧羊。转到南面的山上，往南走一段，前队已经走远了，老头、时光和我在后。走着走着，老头感觉不对，拿出手机，调出地图，说我们应该往东走，不能再往南。于是，三人沿着山中的路往东而去。这山中的路，三四米宽，土路，有人工平整的痕迹。路上的植由于受到破坏而变得稀少，看上去就像大山受伤的鞭痕。前队看看往南不行，就往东下山，又过公路爬山而上。这柳泉的强驴，爬起山来无所谓路不路，只要方向对，他们就能走到终点。我走在山道上，不紧不慢，逶迤而行。
    一路上，大多数时候几乎见不到树，眼中所见，都是光秃的山，山上似乎除了草还是草。这草呢，不管是莠草也好，还是竹节草也罢，或者是到处爬行的蔓草，到了秋天，已经不那么绿了。看样子，也不会很快枯萎。草，是卑微的，又是顽强的，坚韧的，它往往就在人们想象不到的地方，簇然而生，不在乎土地是贫瘠还是肥沃，也不管这根扎下去是幸与不幸。低头走着路，觉得这路上的有些草有些特别，格外青翠不说，那细而高的叶子总有几分熟悉。我猛然想到：这不是韭菜吗！弯腰而采之，也不管叶子是不是干净，放到嘴里一绺，咀嚼吞咽，辛辣有味。
    走到岭上，看着矗立的高压线，老头猛然一悟：这路不是防火道，是为了运这些高压线铁塔而修出来的。站在岭上，天开地阔，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山。大山在秋日的阳光下，一览无余。这里的山秋天也少人走，安静得出奇。不见飞鸟，蜻蜓低低而飞，轻盈而迅捷。侧耳谛听，听到了山里秋天的声音，那是蝈蝈，还是蛐蛐，抑或是陋狗？不知道。我对音乐不太敏感，不愿意去区分。天籁就是天籁，管他是什么。我对这天籁百听不厌，大自然的声音，不聒噪，不刺耳，不尖利，你听也可，不听也可。想听的时候，就听，不听的时候呢，似乎就没有，也不是多余，而且，随着脚步的移动，更加抑扬起伏、顿挫有致，令人神往。有时，我驻足不前，听一会儿；更多的时候，我似乎忽略了这秋音的存在，走我的路，行我的脚。
    右前方的山上有庙，山不高，一刻钟可以上去，而我已没有攀登的冲动了。两个月不爬山，今天行至此，髋关节微微有些不适，脚趾也疼起来，感觉已经磨起了水泡了。向北，有一段路，芦苇丛生，有一人多高，行走其中，格外柔美。我想，这样的风景应该属于美驴的，这苇丛配美女，那是绝配。绕之而南，向东走，遇到几位出来采酸枣的妇女，问我们哪里酸枣多？我还真答不上来，把这个问题让给了后面的老头。
    老头指着前面的山沟说，那是雕花峪。转过雕花峪的垭口，已经快十一点半了。
    午后，我们继续前行。路随山转，人随路走。看看这山上，青草将芜，不提精神。这山上呢，远看，一片浅黄，大片的结了籽的草穗在秋风中摇摇晃晃，仿佛是在告诉每一个由此而过的人：生命，就是如此；一生，转瞬即过。这秋天给予人的，无论多么丰盈，总有几分悲凉的色调，而人们，需要有一颗不拣择的平常的心，就像这草一样，对待生命，对待生活。
    我们没有沿着路一直走下去，而是拐向了东面的明德山。山上草多，山路，始不可辨，后来就明显了。山顶有石头砌成的围栏，已经塌成一堆碎石。赵执信的别墅离此不远。他年轻时，因在皇后丧葬期间观看《长生殿》，被劾革职，回归乡里。就是在这个季节，他写出了诗作《秋暮吟望》，其中有云：“小阁高栖老一枝，闲吟了不为秋悲。”人的心情总在变化中，年轻的时候，不为秋悲，可矣；然而，人到暮年，难免如杜甫一样，万里悲秋了。这一路走来，总感到有什么东西压在心头。是什么呢？说不上来。那大约是对秋天的感怀吧？由之而向东北下山。路陡难行，小心翼翼。下的山来，就是蛟龙村。时近下午三点，走了十六公里。
    大部分驴友已经来了。一个小时后，天然等人姗姗而来，一同返回。

也许你不记得

{:soso_e179:}
脚伤着了、？慰问

秋小苗

太有才了{:soso_e179:}

银杏

质朴自然的文字，如山间清泉，酣畅淋漓。

春秋使者

拜读兄弟驴行游记，{:soso_e179:}得了门水泡回来，收获不小。{:soso_e113:}

懒懒梦

行真大哥这篇文章的调调低了点，通篇压抑，倒是看到韭菜那里，眼前霍然一亮，艳羡无比{:soso_e102:}{:soso_e160:}

懒懒梦

期待您的五台山之旅！

虎兔虫

好久不同行，甚念{:soso_e179:}{:soso_e179:}{:soso_e178:}

跑着走

是啊！好久没同行了，期待……

葫芦

{:soso_e160:}